41敕山印-《不朽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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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四山宛如一座巨大的浮空岛屿被投掷而来,山体在虚空中遁行,撕裂流云,裹挟的风束如万千把利剑,在前四山尚未坠落之时,随之而来的强劲风束仿若是一面张开的剑阵。

    整座冲破流云、撕扯风束而来的庞大山体上流溢着颇为玄妙的道韵,山体上的葱茏桂树没有被周遭强烈的劲风摧折,反而在铺天盖地的道韵中愈发坚挺。

    浮山如华盖,竟不是对者红烛镇直砸而去,反而是遥遥冲着后三山镇压而下。

    显然那位国师也是捕捉到了后三山刚刚泛起的那丝异样,再加上后三山刚刚生发山根,根基必然不够稳固,想要摧毁这座处处透露着古怪的后三山,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这位常年以年轻面貌示人的国师在刚降临这片天地时就已经发现后三山被人炼化,他最初的推断是被老掌柜炼化,对于老掌柜来说炼化一座久经阴戾气息孕养且没有山根为基的荒废山体根本不是难事,可在黄禄拿出那部举世罕见的章纹图时,后三山竟然出乎意料的出现了一丝异动,就是这丝气若游离的异动,改变了国师的推测。

    这部山河脉络章纹图是前朝以举国之力所绘制,老掌柜作为当之无愧的前朝第一战鼓手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镇子里图谋了数百年之久,若此山真由老掌柜炼化,在黄禄拿出章纹图时,后三山不可能露出这么大的马脚。

    坐镇后三山定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个坐镇在后三山的人必然对这部章纹图极为垂涎。

    其实只要细细的对红烛镇中的人一一抽丝剥茧便很容易推测出这位坐镇后三山的人是谁,排除掉老掌柜和手持章纹图的黄禄,有能力坐镇此山的不过三人而已。

    殷泓,前朝大学士,也就是那个说书老人,以及自愿进入镇子,掌管前朝一座重要山脉的孙希山。

    显然孙希山这个老王八蛋又反水了。

    此时的后三山已经生发山根,与之前只是阴戾之气缭绕的荒山已是云泥之别,以一座类似瑶岛仙山的山根稳固后三山,再加上孙希山那老匹夫的坐镇,这座后三山便是红烛镇最稳固的防御线。

    这老掌柜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于孙希山这种反水翻脸如喝茶吃饭一样简单的小人来说,这次老掌柜许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处,迫使孙希山在接下的战斗中再绝无半点倒戈的可能!

    想要攻破镇子,势必要翻越后三山这道防线,而孙希山根本不可能愿意看着自己已经炼化的山体被摧毁,这位已经经历过一次山河破碎金身尽毁的前朝遗臣经过数百年的苟延残喘终于再此活泛了过来,若是此时再被捣碎金身,也许他此生大道就要毁在旦夕之间,这辈子算是彻底从山中跌落凡尘,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物。

    以他如此忍辱负重也要重返巅峰的性格来看,他定会保证在金身不破碎的情况下死守这道防线,既然以老掌柜为首的这群人已经说服他坐镇后三山,且那部章纹图就在黄禄手中,也就是说,孙希山再次凝聚而出的金身根本不可能破碎。

    因此此时孙希山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所在,令人懊恼的是,他又秉承了一贯的小人作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露过面。

    这王八蛋知道自己身上的重任,因此他现在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将自己与后三山熔铸一体,任你采用攻伐手段,他自岿然不动。

    要知道,他在前朝金身被捣毁之前,他可是凭借着一方地利之势,强行将金身熔铸山体之中,生生拘押一支由一位善战名将带领的万人精锐之师数年之久,要是不后来各路高人联袂前来破阵,那座被孙希山占据的山脉会成为一座兵甲齐全的古战场遗址。

    如今有了一方类似瑶岛仙山的前朝大岳山根加持,这后三山的防御力可想而知。

    在那个山河崩碎的年代里,孙希山都能以不稳固的地利之势拘押一支万人之师,更何况如今黄禄手中还掌控着一部山河脉络章纹图?

    即便是刚刚落入后三山的山根被那位国师砸碎了,再熔铸一条山根有何难?

    因此这位国师面临的处境十分艰难,当务之急便是要砸碎后三山的山根,趁着黄禄为后三山更换山根的间隙,长驱直入红烛镇,哪怕这位国师知道这是一次居心叵测的请君入瓮,他也不得不如此做。

    满载着磅礴道韵的前四山携带着形似剑阵铺展的风束轰然砸下,这幕风束似乎在流泻的道韵加持下都似古剑一般锋锐,让人视之都有一种割破眼眸的尖利感。

    形如天倾的剑阵风束浇灌而下,对着灵意盎然的后三山刮割而去。

    原本气象平静若瑶岛仙境的后三山顿时被一股剑阵飓风笼罩,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看似锋锐到能割破金石的风束剑阵在撞击到后三山之上时竟然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后三山中,那些由充沛灵意凝形而成灵兽珍禽并没有受到任何惊扰,不可累计的灵兽珍禽仍旧是怡然自乐,丝毫不被外物所扰。

    紧随着风束剑阵而落的是那座庞然山体,前四山以星坠之势轰然砸落在后三山之上。

    在两山触碰的那一刹,整座后三山骤然向外绽放出无以伦比的绚烂金光,整座山体瞬间如鎏金所铸,恍若天神的金身一般赫然降落在这片地域。

    以山撼山,在前四山坠落之时,那袭铺展开来的风束剑阵都是被碾碎,化成无数细碎的风刃萦绕于那座鎏金山岳之上。

    在后三山之上,前四山孤然悬立,已是没有下坠势头,此情此景像是两座庞然大物之间形成了一座险峻的奇观。

    后三山以形似三叉戟的山尖顶住整座前四山的山座。

    厚重的道韵在前四山戛然而止的那一刻从山体之上肆意流泻而下,如滔滔洪流从山体之上滑落而下。

    那位身形几乎与山岳齐平的国师大人见到这一幕后,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流溢而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一座灵气充沛的山岳就这么容易被摧毁了,那外界修者之间的打斗岂不是随意就能崩碎山河?

    孤悬于空的国师突然开口说道:“就算以整座后三山炼铸金身,被这么压着也很难受吧?”

    这句话是他对面前这座鎏金山体说的,准确的说,是对孙希山那个老匹夫说的。

    前四山是一座破碎的山脉,加上久无灵气孕养,山根枯竭,其实整座山体并不算重,但那些流泻而下的道韵却是极重,每一波道韵的冲击之力都不亚于一次灵秀山川的凿砸,而后三山就这么任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道韵冲击,想来孙希山此时应该是压力极大。

    道家香火之浓郁,在外界可是出了名的,素有一道香火压百家气运之说。

    果不其然,在道韵若洪流的冲击下,后三山山体之上的璀璨金光呈现出一种消溃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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