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朱天都和山伏的交流刚一结束,会场远处,泼天风雨中,便遥遥出现了一杆大旗。 看着那杆大鹏旗,朱天都目光感慨,朱婆龙眼神深邃,其余那些倭奴国大名则有些面色不太自然。 这些大名基本都知道,当初岳蹈海和朱天都分道扬镳,究竟是什么原因,更知道“混天大圣”打死两大剑圣的事迹。 哪怕有朱天都、朱婆龙以及山伏这些强者坐镇,大名们仍是不禁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 若是这位大圣爷当真要来个拍桌而起,一怒则杀人,他们这些人如何能够抵挡? 就算到时候鬼天皇真能将之制住,他又能在这个过程中,造成多少破坏? 想到这里,大名们更是觉得心如悬石,压抑至极。 见那杆大鹏旗已然接近,朱天都便挺身走了出去,来到厅堂外,立于风雨中,等待来人。 朱婆龙跟在他身旁,目视前方,神情肃然。 三十六船主中,够资格参会的大海寇们,也站起身来,聚在朱婆龙身后。 矢志复仇的剑豪们更是在朱天都身旁排成一列,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日莲宗主以及各位大名身旁携带的各路倭奴强者们,亦肃然走来,站在朱婆龙身后,既是表示臣服,也是展露同仇敌忾之意。 山伏见状,嘿嘿一声怪笑,来到朱天都左侧,跟朱婆龙并肩而立,展示出自己的态度。 这些人的精神仿佛在此际都融在了一起,形成了某种庞然大物,纵然只是盘踞此处,没有摆出明确的攻击架势,也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倭奴国的剑道,向来是极其注重锤炼精神,冢原卜传就曾经有一则逸闻。 他曾经施展剑术,与人对决时,剑还没有斩中人身,那人已因为受不了强烈的精神压迫,肝胆俱裂而亡。 外人见之,以为邪法妖术,其实不然。 而今这些剑豪们,都算是冢原卜传的徒子徒孙,虽然还没有将“目击”之术,练到祖师爷那种活生生吓死人的地步,仍是可怕非常。 若是面对常人,他们不用出手,光凭目光就可以将之胆气震散。 何况,如今聚集于此处的,除了这些剑豪外,还有宝藏院、日莲这样的半步宗师,以及山伏、朱婆龙这两个正牌宗师。 这些人皆是心念如铁,精神凝练的高手,一旦聚集起来,能够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更是难以想象。 纵然是中原大拳师级数的强者,在这些凝如实质般的目光前,都要心头凛然,气势为之所夺。 若是再加上朱天都这个拳术独步世间,几为天下第一的宝龙王爷,不要说是大拳师,就算是真正的宗师人物,也要心颤几分。 纵然已被徐行杀了两个宗师,一个接近不坏的绝世强人,可朱天都仍是能够聚集起如此众多的高手。 这位鬼天皇势力之大,积威之重,可见一斑! 在这些人面前,徐行所携的数十名拳师,虽也是东南本地的高手,仍是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眼见此情此景,无论是那些大海寇,还是倭奴国大名,亦或是决心复仇的剑豪们,都悄然松了口气。 你混天大圣就算才情再高,终究是起势太晚,也太过年轻,如何能够跟纵横四海、雄踞倭奴国数十年的鬼天皇,比较积蓄和底蕴? 纵为宗师,也非是金刚不坏,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此人焉有活命之理? 一时间,那些剑豪眼中,不禁凶光毕露,蠢蠢欲动。 他们上下打量徐行的身子,像是一群鬣狗,将这位混天大圣视为盘中餐,欲要将之彻底分食。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豪迈嗓音响起,气息雄浑,震荡全身,洪亮至极,将漫天风雨声都压低。 “踏法,他们这是给你来个下马威啊。” 戚继光提着一杆大铁枪,领了一队皆身披藤甲的军士,来到徐行身旁。 倭奴国那些大名、剑豪们,都还没有看清楚戚继光的脸,只是听到这个熟悉至极的声音,都觉心头震动,不少人甚至面露土色。 事实上,在倭奴人眼中,“戚虎”这个名字,比之“混天大圣”,还要更令人恐惧。 徐行虽然战绩彪炳,一战连斩倭奴国两大剑圣,可他毕竟还是出道尚晚,跟倭奴人的接触也不算深。 除了那些受过上泉信纲、冢原卜传指点的剑豪之外,更多倭奴国大名,对这位大圣爷,都是一种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而戚继光已坐镇东南数年有余,在此期间,这位“戚虎”已不知道率兵绞杀、甚至是亲自手刃了多少跟随三十六船出征的倭寇。 在场这些倭奴国大名中,最少有一半人,曾经在这位戚虎手下损兵折将,被他杀得丢盔弃甲、一路奔逃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乍见这战神一般的人物,这些倭奴大名自是惊骇,他们更惊讶的是——鬼天皇纵然亲自出手,竟也没能要了这头戚老虎的命? 思及此处,这些大名心头,便不由自主地浮起一阵淡淡的阴云。 此次会盟,当真会如想象那般顺利那吗? 另一边,陆竹也领了一批精悍武僧,从后面赶上来,这些人是徐行当初在南少林招募而来,因修行艰苦,衣物多有磨损,便干脆取了南少林的僧袍当练功服,作武僧打扮。 陆竹手中长剑斜提,微笑道: “戚总兵来得好快。” 陆竹言语方落,便抬起眼,看了人群中的日莲一眼。 日莲宗主只觉眉心刺痛,双目灼灼欲焚,就像是看见了一轮光明遍照的大日,在这刹那,已是身失、口失、念失。 纵然他禅功了得,也用了足足一息时间,才恢复过来,回神之后,日莲宗主再看向陆竹,目光已是惊骇不已,难以言语。 ——中原佛门,何时出了这般年轻的宗师?! 他凭什么!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为求至诚之道,所付出的种种努力,以及败给上泉信纲的耻辱,日莲宗主只觉胸口痒麻一片,好似百爪挠心,愤恨至极、怨怼至极。 佛祖,你好生偏心! 一时间,他的脸色差到极致,就连手中佛珠,都发出一连串破裂声。 身穿大红蟒袍,貌如中年的吕芳,孤身从队伍最后走来,他大袖拂动,蔑视前方,淡然道: “这种小场面,吓得到谁?” 吕芳每一字落下,初听不觉声势如何,砯崖转石,激发出来的万壑雷声,隐隐应和这狂风暴雨的天象,越来越洪亮,越来越浑厚,传出去极远。 第(1/3)页